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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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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為你,三姐姐又怎麽會認得董二公子?”裴萱婷說。

“進先?”陶澤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又提到了董鋒。

裴萱婷意識到自己失言,想改口卻來不及了。她只是拜托陶澤查一查劉公子的事情,並沒有說出裴萱妙心儀董鋒的事情,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犯了錯。阿彌陀佛,三姐姐知道了定要惱她。

裴萱婷雖然沒說,但聰明的陶澤很快就猜了出來:“原來你三姐的心上人是進先啊。”

“我可什麽都沒說!”裴萱婷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我不說。”陶澤笑,他的未來媳婦真是傻得可愛。

裴萱婷不由氣惱,在陶澤面前她總是會無端亂了分寸,說些不該說的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總之都是你的錯啦!”裴萱婷不依不饒,把罪過全推陶澤身上去了。

仔細想想,裴萱妙應該也就見過董鋒兩次,一次是在陶澤的酒樓裏,董鋒正纏著掌櫃打聽幕後東家,一次在逢山寺,陪同著那位賈老板一起。僅僅兩次見面就動了心思,真不知道這是誰造的孽了。

上輩子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彼此誰也瞧不起誰,陶則更不會在回府以後處處提及董鋒,別說裴萱妙,就是裴萱婷對這位董二公子都是陌生的,裴煊致雖然偶爾會有提起,但絕沒有今生這麽頻繁。

陶澤無語:怪我嘍?

“木蘭和莫愁如何了?”陶澤幹脆換了個話題。

“很好。”裴萱婷說。

木蘭和莫愁被安排在木樨院,雖然不是菡萏這般的一等大丫鬟,卻也領著一等丫鬟的月錢。其他小丫鬟雖然有些嫉妒,無奈這兩人是澤少爺送來給小姐的,而且是專門負責小姐安全的,她們自知比不過,也只能逞些口頭上的威風。同裴萱婷一起經歷過生死的菡萏三人對木蘭和莫愁是熱情歡迎,尤其是海棠。海棠原本就打算找霍清學點拳腳,無奈兩人如今不在一個府,見面都難,還好陶澤把木蘭和莫愁送來了,從此海棠天天纏著二人教她功夫,樂此不疲。

“出門一定記得帶上她們。”陶澤不放心,又囑咐了一遍。每次只要想到裴萱婷經歷的那一遭,他都會感到後怕。那個幕後黑手還是沒有查出來,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急躁了。

裴萱婷感動於陶澤每一次細心的照顧和囑咐,收了方才任性的一面,低下頭,柔聲說:“我曉得。”

走在兩人身後的菡萏等人皆是一笑,小姐同澤少爺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出了荊國公府,陶澤騎馬到了自己的酒樓,從後門進入。

“少爺,董二公子同唐三公子在包間呢。”霍冰走了過來,告訴陶澤。

陶澤眉頭微動:來得正好。

問清了是哪一個包間,陶澤擡腳就往那邊走,推開門,就瞧見董鋒和唐旭圍著一方淺淺的小木桌席地而坐。桌子被安置在矮窗邊,向外看去,樓下便是一樓大堂,且這扇窗正對著樓下搭好的戲臺子,此時那上面正咿咿呀呀唱著大戲。

“嘖,當官了還這麽愜意。”陶澤脫了鞋,走了進去,也不用兩人跟他打招呼,自說自話地就坐到了唐旭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唐旭一邊給陶澤斟茶,一邊問。

“今日放假。”陶澤說。

唐旭臉上頓時浮起戲謔的笑意:“我猜猜,定是從荊國公府而來。”

“羨慕就直說。”

“呸,誰要羨慕你。”唐旭白了他一眼,這家夥總是這麽不要臉。

同唐旭打鬧完了,陶澤把目光轉到了董鋒身上。感受到了陶澤的目光,董鋒只是略擡了眼,又低下頭吃自己的東西,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然而他越是安靜地吃,陶澤就越是安靜地看著他,那目光直刺刺地釘在他身上,雖然都是男的,他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終於,在又一塊糕點下肚後,董鋒忍受不住了:“發什麽毛病,有話就直說。”

“嘖嘖。”陶澤這才收回肆意的目光,點了點頭,“果真長了一張討人心動的好相貌。”

“噗——”唐旭一口茶噴了出來,“餵餵!”

論長相,進先確實算不錯的,可是跟你陶二少比,似乎還不夠看啊。陶二少這是做什麽?不會是看上進先了吧?哎喲,可別再往下想了,怪嚇人的。

董鋒被雷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那張俊顏上全是惱怒的紅:“陶澤你出門吃錯藥了?胡說八道什麽!”

“我可沒胡說八道。”陶澤好整以暇,“有人為你情不能自已呢。董二少,你的桃花運不錯啊。”

“哦?”唐旭頓時來了精神,“是誰?”

“這我怎麽能說,人家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唐旭自己思索了半天,卻是想不出個究竟來,沒辦法,他對裴萱妙確實是不太熟悉的。

“胡扯!”董鋒又罵了一句,心下卻也在犯嘀咕。

唐旭性子跳脫,和董鋒又是損友,便開玩笑:“要不要我去同趙五小姐說說,得把你給看緊了?”

“別忘了,你的親事還沒定呢。”董鋒輕飄飄一句話,就堵住了唐旭的嘴。

陶澤也好奇了起來:“說起來,你的年齡也不小了,怎麽你娘至今都沒給你訂親?”

提到自己的事情,唐旭就沒那麽灑脫了,顧左右而言他:“方才點了你這的蛋撻,怎麽還沒上?”

“怎麽沒有?”董鋒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他母親可是把京城的好姑娘都看了個遍了,荊國公府的那幾位她都考慮過。”

“那怎麽?”陶澤問,隨後又想到了什麽,“難不成……”

董鋒聳聳肩:“就是那麽一回事啰。”

陶澤砸吧了下嘴唇,原來那個總是黏在董鋒身邊笑起來跟個狐貍似的唐三公子也有癡情的一面啊,若不是今日知道了,陶澤都要懷疑他是否有斷袖之癖了。陶澤很是好奇,能被唐旭放心裏的姑娘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陶澤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董鋒卻是搖搖頭。嘖,連摯友都不知道,藏得夠深啊。

幾天之後,荊國公府裏又有了新的話題,三小姐同劉公子的親事吹了,似乎是因為那劉公子生活不太檢點。

不知道怎麽的,那劉公子在外面包養外室的事情被捅到了劉大人及其夫人跟前,二人聽說後勃然大怒,在抓過二兒子確認屬實之後,第二天就親自上門來賠罪,之前兩家說好的親事就此作罷。即使劉家不來人,董夫人也打算這兩天想辦法去推脫掉,沒想到人家居然先一步來了,這樣也好,總歸不是荊國公府這邊的問題。好在兩家也不過是口頭有個意向,正式流程都沒走過,裴萱妙這不算是被退過親。

府裏的下人有說裴萱妙有先見之明的,也有猜測她是有別的心上人的,一時間流言亂飛,說什麽的都有。

陶澤在聽說了荊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以後,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是除了派去查劉公子的下人以外,他也只告訴了裴萱婷一人而已。原來那個表面看上去笑得甜甜美♀美人畜無害的婷妹妹,真正下手的時候也是挺狠的嘛,這是生怕董夫人一咬牙,還是堅持讓裴萱妙出嫁呢。這樣的裴萱婷,讓陶澤感到新奇。

陶澤並不反感裴萱婷的做法,甚至還頗是讚成。他也不希望裴萱妙嫁給那劉家小子,有個不安分的外室存在,裴萱妙嫁過去豈能好過?只是他沒想到,裴萱婷無聲無息的就把這件事給抖了出來,徹底打壓了劉公子的名聲,斷絕了兩家結親的可能。否則無論董夫人找什麽理由推脫掉這門親,旁人都會生一些這樣那樣的想法。這件事原本是裴萱妙不肯嫁,如今卻順順當當成了男方的不是。

陶澤覺得,他需要重新審視一下他的未婚妻子,似乎她身上有著越來越多吸引他的東西了。

裴萱妙的親事算是告一段落,此時的董夫人也顧不上去張羅這個庶女的親事了,眼下的她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三月,太子大婚,裴萱媃出嫁。

許是太子的婚事臨近,天遠帝的身體倒是一天天好轉了起來,這些日子早朝都未曾斷過,面色也逐漸脫離蒼白,開始有了血色。大臣們整日看在眼裏,懸著的那顆心一天比一天落得更低,如今幾乎可以肯定,天遠帝這身子是變好了。

裴尚石深入朝堂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法子得知消息,當與他交好的禦醫告訴他天遠帝的身子已經大有恢覆的時候,他是重重松了口氣。他自然是希望天遠帝能在龍椅上坐得更久一點的,畢竟太子還是太年輕,要早早支撐起這個朝堂還為時尚早了一點。他同天遠帝是君臣,亦是好友,這些日子真是沒少擔心天遠帝的身子,現在太子大婚臨近,自己的女兒即將出嫁,他自然希望天遠帝能面色紅潤地瞧著兩家兒女走到一處。

婚期臨近,整個荊國公府都緊張了起來,誰也不敢隨意放松,就怕會給太子大婚造成麻煩。裴萱媃的嫁衣自然是早早就繡好了,仔細又仔細檢查了許多遍,才被收了起來,出嫁那日再穿。不僅僅是嫁衣,其他還有許多東西是需要女方這邊準備的,府裏的繡娘集體忙活起來,蘭姑也不例外。這個時候,董夫人又開始覺得婷婷才是她最貼心的女兒了,那蘭姑的繡活她也瞧了,雖然來自偏遠小地方,卻是不比原先走掉的那兩人差,甚至還好上幾分。

裴萱婷聽了董夫人的誇也高興,還特意囑咐海棠做了些點心專門送去給蘭姑,又知道蘭姑腿腳不好,特意把繡房近處一間空著的屋子收拾了出來,專門給蘭姑歇腳。蘭姑在外面有一間太子撥給她的小院,最近國公府活多,有時候她幹脆就睡在裴萱婷給的小屋裏,第二天醒了繼續幹活,反正洛氏兄弟住在書院,並不經常回家。

大喜的日子一天天靠近,京裏的人口漸漸多了起來,就是陶澤也能感受到酒樓生意似乎又好了幾分。太子大婚,京城附近不少人都進京來了,尤其是一些在封地就藩的皇室宗親,都陸陸續續回京,要見證這一盛大時刻。平日裏這些人非召不得輕易回京,如今有了機會,得了天遠帝的允許,就是再遠也會算好了日子千裏迢迢趕了回來。

日子就在人們的期盼和忙碌中逐漸溜走,很快,就到了給裴萱媃添妝的日子。

這日大早,裴萱婷就囑咐菡萏將她早就備好的禮物盒子收拾好,等時辰到了,便領著她與木蘭齊齊朝玉蘭院而去。如今出門,裴萱婷身邊必定會帶上木蘭,因著上一世的記憶,她對木蘭有著更多一分的親切,讓木蘭心生感激,發誓會好好效忠這位小姐。

裴萱婷來得算早,便第一個把盒子交給了裴萱媃身邊的采葑。采葑是當日同采苓一起進府的丫鬟,擁有這名字與陶澤脫不了關系,這些年服侍倒也盡心,待裴萱媃身邊放出去一批大齡丫鬟後,她便順利上位,如今要作為陪嫁丫鬟跟著裴萱媃入宮。

“這裏面是什麽?”裴萱媃一邊從采葑手裏接過錦盒,一邊問道。

“看了就知道了。”裴萱婷卻是不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忘了說了,感謝熙大小姐的地雷。

ps,昨天劇情小修了一下,開頭看得疑惑的可以重新看一遍昨天的劇情。

pps,似乎只要寫董二身邊必定有唐三出沒,果然初醬潛意識裏是一顆火熱的腐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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